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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5-12 13:25: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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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 花 恋
一
八月的江南,暴雨倾盆,蜿蜒的南河水位暴涨,河边破旧的作坊里滴滴答答到处漏雨,廖青花赶紧搬了几个盆来接雨水,小宝停下了刻花的手,看着忙碌的妻子,愧疚的说道;“青花,让你跟我过这样的日子,苦了你了。”青花抬起头,提起袖子擦了下脸上的雨水,微笑的说到;“小宝,你又来了,都成亲这么久了,你还是说这些干嘛。。。”小宝看看手里的瓷胎,皱着眉头说;“我只会这点手艺,就是不睡觉也赚不了几个钱,什么时候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?”青花眨了眨眼问道;“这瓷坯上的花,要是能用笔画上去多好,不是就能多赚好多钱吗?”小宝说;“我也想啊,咱景德镇的瓷器做了几百年了,我们湖田的青白瓷最好的就是这半刀泥的刻花,到现在也没人找到过适合画瓷的颜料,哪有那么容易啊。”青花想想说;“我舅舅不是找矿的嘛,他一定知道,我明天去找舅舅想想办法好了。。。”青花是个急性子,说干就干,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,到浮梁找舅舅去了。
二
高岭村除了原住民,几乎都是来探矿,挖矿的,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大山间。远处,连绵起伏的群山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。一条小河蜿蜒曲折地从山脚下缓缓流淌而来,河水清澈见底,像一条透明的蓝绸带。特别是高岭土淘洗后留下的白色尾砂堆积蔚为壮观,有“青山浮白雪”之誉,初秋的高岭,阳光灿烂,层林尽染。青花没心思观赏山里的美景,急匆匆的赶了几十里山路。顺着那条白色的小道,到山顶的窝棚里找到了舅舅。
青花大老远的就喊了声;“舅舅!”
青花的舅舅正蹲在一堆采出来的矿石间选料,见外甥女来了,赶紧放下手上的活接了出来;“青花,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来了?”青花上去就抱着舅舅的手,撒娇道;“舅舅,这不是好久没见你了,想来看看你嘛。”舅舅笑道;“我就知道,说吧,有什么事?”青花说;“舅舅,你采矿这么久,知道有什么矿石可以做颜料画在瓷器上吗?”舅舅脸色一变;“青花,怎么想找这个矿,那虽说不远,但是上鹰嘴崖山路崎岖,还是要灯火照路才能行走,一般的矿工都不敢去,舅舅也只是找矿的时候去过一次,差点就没回来,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了。没事早点回去吧,我还忙着呢。”青花看着舅舅走出窝棚,失望的坐在旁边的石头上,突然,青花眼睛一亮看到一边舅舅采矿的背篓,背起背篓大步走了出去。。。。。
三
小宝今天做事一直心不在焉,青花都走了两天了,按说早该回来了,小宝想想放下手中的刻刀,还是去找青花。顺着那条白色的小道,小宝找到山顶的窝棚,可是却空无一人。正纳闷间,仿佛听到远处有呼叫的声音。小宝走出窝棚一看,远处的山上影影绰绰晃动着几个人影,正是他们在呼喊着,像是在找人的样子。等待仔细听听,依稀听到传来“花。。。。。。”的声音。小宝不由得心头一紧,急忙跑了过去。
这鹰嘴崖果然是险峻无比,还没到半山腰就没了路,只能手脚并用往上爬,小宝急的大叫“舅舅!舅舅!!!”这时旁边的山谷里有人在喊:“找到咯,快下来吧。”山上的人答应道:“知道咯。。咯。。。。就下来。。。。”接着听到舅舅在喊“小宝,我们下来了,你下去等我。”小宝又急忙下山,毕竟采矿的人天天爬山习惯了,没等一会,山上的人就下来了。小宝看到舅舅赶紧迎上前去问到:“舅舅,青花怎么了?”舅舅叹了口气道:“青花前日来说要找画在瓷器上的颜料,我说这鹰嘴崖太危险不能去就没答应她,可是这个倔孩子,自己拿了工具上山,等我干活回来才知道,这才叫了大伙帮忙找人,我们还是赶紧去山谷里看看吧。”
一进山谷远远就看见两个采矿的人在守着。小宝一见就冲了过去“青花。。。。。”。青花身体冰冷,嘴角流的血都已经干了,显然已断气多时。身上的衣服多处被山石划破,脸色也被荆棘挂出道道血痕,只是手里还紧紧抓着一块石头。舅舅一看,招呼着:“大家来帮下忙,先把人抬回去吧。。。。。”
四
两个月后,小宝依旧在作坊里刻着泥坯,却没了往日的精神,手一抖,又将手中的泥坯捅了个洞。小宝叹了口气,默默的将破了的泥坯扔到一边。回头又看到案台上青花的牌位。看到牌位前的五供旁那块带血的石头,小宝突然起身,将石头拿到作坊后的水碓里打成粉,用水调匀配成料。他将青花的样子用这块石头配的料画在瓷坯上,画好后放入窑里,看着那升腾的窑火仿佛又见到青花在轻歌曼舞。
第二天,熄火出窑了,小宝小心的将梅瓶端了出来。只见白里泛青的瓷器上出现了青翠欲滴的蓝色图案。梅瓶上的青花含羞带笑看着小宝,似乎在告诉他,终于找到能画在瓷器上的颜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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